周天成听了赶紧再度伸手:“不,卿卿,我刚只是看她站的近,快把手给我。”
可许嫣然拍下他的手,把他往后拉:“天成哥小心,上面大水又来了!”
上游再度涌来大水,让周天成不得不退后,那棵巨木也撞上了苏卿卿。
她像一片枯叶,瞬间被卷入汹涌的洪.流,转眼就没了踪影。
“卿卿——!”
周天成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想要扑过去,被许嫣然拖住。
“水冲过来了!快走啊天成哥,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。”
9
“苏卿卿!”
傅承渊刚赶到河边,目眦欲裂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影被卷入浊浪。
他发疯似的冲过去,一把将还愣在原地的周天成推开,怒吼:“回去叫人来帮忙!”
傅承渊转身就沿着湍急的河流往下游狂奔。
周天成被他推得一个趔趄,跌坐在泥水里。
傅承渊那一声怒吼像一记重锤,把他从魂飞魄散的惊惧中砸醒。
对,叫人!
下游不止一条分流,一个人找不到,多叫些人,一定能找到苏卿卿的!
她不能死!
周天成脑中瞬间清明,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,松开许嫣然的手就往村子的方向跑。
“天成哥!”
许嫣然惊魂未定,一被他松开,整个人腿软地跌坐在泥水里。
周天成却像是彻底忘了她的存在,头也不回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雨幕中。
没过多久,周天成带着大半个村子的青壮年,拿着火把和绳子赶了过来。
浑黄的河水依旧汹涌,村民们打着火把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下游四处搜寻,呼喊声此起彼伏。
“卿卿——!”
“苏丫头——!”
找了半个多钟头,一个村民在下游的一处滩涂上,从淤泥里拔出了一只鞋。
那是一只布鞋,鞋面洗得发白,上面还绣着一朵小小的迎春花。
是苏卿卿的鞋。
周天成看着那只孤零零的、沾满了污泥的鞋,浑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,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。
许嫣然连忙上前扶住他,哽咽道:“天成哥,你别这样,姐姐她......她吉人自有天相......”
她嘴上劝着,眼底深处却飞快地划过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。
死了好,死无对证,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做过什么了。
周围的村民看着那只鞋,也纷纷叹气,苏卿卿是凶多吉少了。
天色越来越暗,雨势也丝毫不见小,众人只好先散了。
只有傅承渊,他拿过那只鞋,用指腹擦去上面的泥污,然后紧紧攥在手心。
那只小小的布鞋,在他宽大的掌心里,像一只被暴雨摧残后坠落的蝴蝶。
他望向深不见底的下游河道,一个人继续往更远的地方找去。
雨水和河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脚下的泥泞每一步都像是要将他吞噬。
“苏卿卿!”
“苏卿卿——”
傅承渊找到深夜,火把早已熄灭,只剩下惨白的月光照着一片狼藉的河滩。
终于,在下游一处布满尖锐乱石的滩涂中,他看到了一个被冲上岸的人影。
傅承渊的心跳骤停,他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,颤抖着将那具冰冷的身体翻了过来。
是她。
苏卿卿的脸苍白如纸,嘴唇发紫,脸上满是泥污和划伤。
傅承渊颤抖着伸出手,探向她的鼻息。
没有。
他又去摸她的颈动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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