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重雨幕中，只见那道瘦削的背影缓缓转过身。
又朝着宇文鸷、丁霁和赵渊慢慢走来。
只是随着身影渐渐清晰，宇文鸷三人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因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莘雨灵。
极具北国特色的面具遮掩着她一半的脸，露出来的眼睛狭长而明亮。
无论是宇文鸷还是丁霁，亦或是赵渊。
他们对莘雨灵再熟悉不过，莘雨灵的眼睛是饱满的杏子形状……
失望之际，只听眼前人红唇轻启，那声音清冷而威严。
“我是雨灵的师父，也是北国一族的大司命拾月。”
说着，她轻轻抬起手。
那些乌鸦便飞向满地的鸢尾花瓣，将花瓣一片一片衔起，再轻轻放进拾月掌心的巫罐中。
正在宇文鸷、丁霁和赵渊疑惑不解的时候。
拾月又开口了。
“你们要找的莘雨灵已经死了，这些花瓣便是她的肉身，而她的三魂七魄已经消散，在世间游荡百年后又会永堕阎罗，永受轮回之苦。”7
话落，宇文鸷深深蹙起眉头，不禁沉声。
“雨灵是北国圣女，生来就拥有不死之身，您现在说她死了，未免太过可笑！”
丁霁跟着开口：“就是，我们知道雨灵一直想回北国，但我们已经答应她，只要等封后大典结束，我们就会陪她回北国去，所以您何必和她一起演这出戏骗我们呢？”
赵渊亦附和：“是啊，您还是把雨灵叫出来吧，今天仙雨宫大火，我们实在担心得很。”
闻言，拾月摇头叹息。
“我总算明白当时的雨灵明明还有一线生机，却又还要向我求药，非死不可的决心了。”
她看向面前三个长身玉立、眉眼俊秀的男人。
“你们知道雨灵不会死，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取她的血、挖她的肉，甚至施以烈火焚身吗？你们可知，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会痛会难过会流泪？”
闻言，宇文鸷、丁霁和赵渊同时一怔。
这样的话为什么感觉熟悉？好似曾几何时，莘雨灵也这样和他们说过。
只是那时的莘雨灵流泪了吗？他们已经回忆不起来了。
这些时日，宇文鸷、丁霁和赵渊一心都扑在徐珠儿身上。
拾月继续开口：“巫血对北国圣女来说本就极为重要，在原本漫长的一生中也许只会取用寥寥几次，更不必说一生只能用一次的心头肉和凤凰蛊了。”
“你们日日取血、挖肉，又和徐珠儿一起让她做凤凰蛊，这本就是在要她的命，我给她的药，只是让她早些解脱而已，从此以后，天上人间，她再也不会认识你们，也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动情。”
“什么？”
震惊之余，宇文鸷、丁霁、赵渊还是对这番话存疑。
拾月见状不想再多费口舌，只道。
“你们一心觉得徐珠儿是个好人，殊不知一年前真正救了你们性命的是雨灵，而她根本就没有你们表面看的那么脆弱无害，她要雨灵的血肉，只是为了除掉雨灵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宇文鸷打断。
他深深蹙着眉：“珠儿心地纯善，我们都看在眼里，而且她医术高超，受益之人不仅朕和大将军、宰相三人，即便大司命你为雨灵抱屈，也不应该这样污蔑珠儿。”
闻言，拾月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她拿出一颗药丸：“这是能让人说真话的药，真相就在眼前，你们若想知道就给徐珠儿服下，天谴已然降临，或许天下苍生才更值得你们上心。”
说完，拾月转身离开。
宇文鸷拿着那颗药，心情复杂。
他不知道自己和丁霁、赵渊是怎样走到凤仪宫的。
只是还未到寝殿，他们便听到徐珠儿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“莘雨灵真的死了？太好了，我正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除掉她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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