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爸爸只是手快地将一团消毒棉堵进我嘴里。
「吵死了！」
我睁大眼，死死盯着他。
妈妈，你肯定骗了我，你说爸爸是爱我的，你说我出生时他高兴得整夜没睡。
可是，他真的爱我吗？
血一点点从针筒里流出去。
眼皮很重，我好像看见了妈妈。
快要坚持不住时，针筒从胳膊上抽了出去。
可千千阿姨突然出现在房间里。
她脚下一滑，人往医生手上撞了过去。
砰！
装满血的玻璃小瓶全部摔了下去。
医生的脸一下子变得和雪一样白。
「言妄，我刚才头晕，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刚刚对我很凶狠的爸爸，转头对她扬起笑脸，将人紧紧抱住：「没事，几管血而已，就当这小子提前给你表孝心。」
说着，他侧头吩咐：「再抽！」
医生连连摇头拒绝：「程总，再抽，天天真的会死！他已经失血过多，快要休克了！」
爸爸闻言，微微愣了下。
可在听见千千阿姨的痛呼声后，又果断的开口：
「我说抽就抽，废什么话！」
「说谎精，哪那么容易会死？」
医生怜悯的看我一眼，粗大的针筒戳进我另一只胳膊。
又几管血后，我眼前一黑，终于晕了过去。
晕厥前，我好像听到爸爸惊慌失措的呼喊声。
再醒来，我已经躺回自己的小床。
门外的声音隐隐约约，听不太清。
「千千，你别怕，院里的骨灰盒肯定是母子俩的恶作剧，故意吓你的……我这就去将他们全砸了！」
一阵噔噔的脚步声后，房门被推开。
千千阿姨出现在眼前：「天天，你爸要砸***骨灰盒，你还不去拦着？」
我撑着快要炸开的脑袋，连滚带爬冲了出去。
眼见爸爸拿着妈妈的新家就要往地上砸。
我睁大了眼，立马抱着他的腿求饶。
「你放下妈妈，放下她，我带她走……」
「我们去找舅舅……我们再也不要你了。」
我扯着嗓子哭喊。
爸爸歪头瞪着我，面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狠意。
「好好！这么想走，我成全你们母子两！」
他拽起我的头发一把掼了出去。
拿起那个小盒子对着一脚又一脚跺了下去。
「妈妈——」
我惊叫一声，越过石头，歪歪扭扭爬了过去。
眼前一片青黑。
只有妈妈散落在草丛里的灰和爸爸狰狞的脸。
他像疯子一般，对着一地的灰使劲地跺，使劲地踩。
那一脚又一脚，像是踩在妈妈的身体上。
我哭喊着：「别踩妈妈，她都死了……你别欺负她。」
「要踩踩我，别踩妈妈，她怕疼，我不怕！我不怕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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